哑树

《哑树》汪灿阿树完结版全章节阅读

时间:2024-03-17 16:45

《哑树》小说简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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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哑树》 第2章 免费试读

第2章

说回徐老太的死,说她是饿死的,其实很不让人信服,徐家家贫,但阿树种地勤快,平时帮街坊邻居干活也挣些外快,怎么会饿死祖母。

还有人说是病死的,这个倒是有一点道理,几年前徐老太就开始吃药了,还去过一次县城医院,但前些天还有人看见她和她家的阿树一块去卖自己在菜园种的菜,精神头很不错,见人总要先拉两句家常,不像是强弩之末的样子。

再有说是徐老太自觉风烛残年,带着病在家里,是个累赘,所以了结了自己,这种说法一出现在街坊里,起初一度要成为人们心里认可的真相,但很快就被阿树斩断了。

届时他正好为葬席杀了几只鹅,裤子上、胸前的衣襟上、半边下巴上,溅满了浓稠的深红色,就这样一身行头,手里还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杀鹅刀,看着说这话的那个人,只是看了一会,就扭头离开了。

大家都被吓得魂飞魄散,此后即使离徐老太去世过了很多年,阿树也己不在村里,大家还是不敢提起这种说法。

不管人们怎么说,怎么猜测这其中的原因,徐老太现在是己经躺进棺材里了,实木棺材,要六个壮汉才扛得起来,阿树和小花跟在后头,跪拜磕头,地里新长出的草梗扎到眼睛里,疼得淌出眼泪,浸湿了草下的土地。

阿树一个哑巴,自己操办了他祖母的葬礼,请先生看风水,说悼词,走仪式,挨个请来邻里朋友和远方亲戚。

哑巴不会说话,可办事麻利,简单的手语大家都看得懂,看不太懂的还有小花充当翻译,沟通也无大问题。

阿树人也长得板正,身量有一米八几,不塌肩也不驼背,浓眉,圆眼,阔口,常在外劳作,皮肤被晒成干净的小麦色,手臂结实,眼神坚韧,只是神情有些木,总好像笼着一种怅然的阴翳。

徐老太的葬礼从东边露出鱼肚白到金乌半掩,没出一丝岔子,每一步都井井有条,体体面面,两个孩子掉了泪,也不过分地悲伤,体贴地安排宴席,送走前来悼念的人,又给伙计们发了一天的工钱,才合上院门,坐在祖母的炕头抹泪。

没有了祖母,家里安静得死气,阿树不能说话,小花是打小就话少,俩人抹完了泪,挨个洗了脸,早早熄灯躺在炕上,闻着被子里头太阳的气味,是奶奶前两天刚晒过的,不自觉又掉下眼泪。

小花这时说话了,这是今天小花说的第一句话,咬字很清楚,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或犹豫了良久才开口。

哥哥,我们以后该咋办呢徐阿树仰面躺在炕上,冰凉的眼泪滑过耳朵上的助听器,莹莹地反光,借着月光的亮能看到它的颜色,乳白的,泛着陈黄。

阿树听着他妹妹的声音,仰面躺着,半晌没有眨眼,等月光慢腾腾到了窗户的另一头才动动脖子,用自己的大手包住妹的小手,妹没有动作,只是心里头感到安稳,不一会就进到梦乡去见想见的人。

黑暗里,阿树依然没有合眼,甚至不怎么眨眼,他黝黑的眼仁盯着房顶上的某个位置,一件心事围绕在他胸膛里久久不去:爹一去就是三年,这三年里只有第一年的春节回了趟家,往后再没提过回来的事,但每月都往家里打一笔钱,从这个月开始,这笔钱突然没有了。

家里失去这一大经济来源,吃了一周混着糠的饼子祖母实在没法,打电话去问,得到的答案是老板赊着工钱,说是下个月一起结,可这别人说的话,也不一定保准,就劝他先回家来,另谋营生也好,爹不干,偏要留在城里,后来打去的电话都不接了。

奶奶死的那天早上,阿树打去了无数个电话,座机上的按钮都磨得掉了色,看不清数字,全部没有接通,无一例外。

阿树越想越不是味,不禁恨起他爹来,城里就那么好,为了留在那,宁肯给人打白工,连母亲死了一日了都不知道。

想到这,阿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样子,她眉目清丽,乌黑的辫子尤为抓眼这是阿树和小花的妈,记忆中她是个勤劳的女人,那个时候家里还不很穷,二伯开着厂子,爹和妈就去二伯的厂里工作,干的是轻松的管理岗,每月都回家一趟,带回城里的好吃的好玩的,还说要把孩子和老人接到城里住。

这事还没等着个着落,二伯东窗事发,成了阶下囚,小两口灰溜溜回到村里,爹说要自己开个小便利店,进货租房,到最后亏得一塌糊涂,饭都要吃不起了,即便如此,他依然坚信自己能够力挽狂澜。

娘每天一边和祖母打理家务,一边和爹忙活便利店的事再后来,在一个很平常的早上,阿树起床时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到娘做的稀饭,一首到晚上也没见到娘。

从此以后祖母不许家里再提起这个人,他们也就在这方面保持缄默,那个女人就这样突兀地消失在他们的生活中。

其实阿树不恨她,小花也是,只是觉得思念,还念着记忆里妈妈乌黑的辫子和清亮的嗓音阿树又想回爹,爹说他很爱她,口头上是如此,具体表现在哪,阿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,只是回忆起爹看娘的眼神,总是带着一种很特别的色彩。

阿树这么想着,渐渐觉得不对劲,不管怎么说,打了这么多通电话,爹都不会故意去不接,或许真是遇见什么事了。

这时阿树想到爹之前寄来的信,连着信封他都还留着,顺着信封上写着的寄出地址,说不定就能找到他。

对,就这么办,想着想着,外边的天色就开始由浓墨的黑变向湛蓝色,阿树沉着眼皮,慢慢进入梦乡,梦里头,奶奶坐在床边,紫红色的崭新丝绒绣花衣裳在身上穿着,她一头银发如雪,正瞧着阿树一个劲地笑。

小说《哑树》试读结束,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。

网友躲猫猫点评:很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现代都市小说了,故事里的在作者的笔下鲜活了起来,看着看着就把自己代入到故事里,的《哑树》强推!

网友滥情空心点评:在看完《哑树》文章后,我不敢轻易回复,我担心我庸俗不堪的语言会玷污了这世间少有的文章。但我还是回复了,因为我觉得如果不能在如此精彩的文章后面留下自己的足迹,那将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。请原谅我的自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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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类别:现代都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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